开栏语:
他们不是被铭刻在纪念碑上的名字,却是让世界得以被重新定义的人。
在阿蒙森、沙克尔顿、斯科特、南森的身后,还有那些“无名”的身影——
滑雪匠、厨师、木工、航海士,他们在风雪中行走,在沉默中坚持。
他们是那些人类伟大的极地探险家的坚实后盾、得力助手。
即日起,极之美推出专栏“那些伟大的助手们”,
致敬那些让人耳熟能详的伟大探险家的助手们。
因为在真正的探索中,没有配角,只有同行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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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14年,当沙克尔顿的“坚忍号”被浮冰封锁在威德尔海上时,副队长弗兰克·怀尔德(Frank Wild)依旧保持冷静。他知道这不是第一次面对绝境。十多年前,他曾随斯科特远征南极,后来又跟随沙克尔顿抵达地球最南端的边界。每一次,领袖的名字被镌刻进探险史,而怀尔德,总是那个“第二人”——负责维持秩序、安抚队员、在灾难中让希望继续运转的人。
他是斯科特与沙克尔顿两代探险家的纽带,既见证了荣耀,也目睹了崩塌。当众人向极点进发,他留在营地,守护那些无法继续前行的人。历史记住了勇气,而怀尔德的名字,则代表另一种更难的品质——坚持下去的勇气。
一、从水手到极地老兵
怀尔德出生于1873年,英格兰北约克郡的一个普通家庭。少年时便离家出走,登上商船成为一名水手。1890年代,他加入皇家海军预备役(Royal Naval Reserve),凭借坚韧与航海经验,被选中参与斯科特的“发现号”(Discovery)南极探险(1901–1904)。
这次探险,是英国首次系统性的南极科学远征。怀尔德随队越冬、勘察冰原,也在那时结识了另一位后来改变他命运的人——欧内斯特·沙克尔顿。
那是南极探险的“前奏时代”,人们仍在以维多利亚式的理想主义对抗未知。怀尔德在那次航行中经历冻伤、极夜与饥饿,却展现出非凡的冷静与执行力。队友称他是“那种无论风暴多猛烈,也永远不会慌乱的人”。
二、沙克尔顿的“右手”
1907年,沙克尔顿筹备“南十字星号远征”(Nimrod Expedition),邀请怀尔德再次同行。那次远征,四人小组——沙克尔顿、怀尔德、埃里克·马歇尔、詹姆森·亚当斯——抵达南纬88°23′,距离地理南极仅180公里。
这是当时人类所能抵达的“最南点”,也奠定了两人之间几乎无条件的信任。
之后的1914年,“坚忍号”(Endurance)远征成为怀尔德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考验。当船只被浮冰困在威德尔海,最终被冰压碎裂,沙克尔顿带着六人出发横渡1300公里去求援,而怀尔德被留守在象岛,带领其余22人存活下去。
那是极地探险史上著名的“留守”:没有通信、没有取暖设备、没有救援的保证。怀尔德带领众人搭起废帆布帐篷、配给食物、组织纪律、轮流狩猎海豹取暖。他每天都让队员们“收拾行李”,因为他坚信沙克尔顿会回来。
这份信念,支撑了所有人的精神。四个月后,救援船终于出现在冰雾中。沙克尔顿登岸时说的第一句话是:“都还好吧?”怀尔德答:“都在,长官。一个不缺。”
那一刻,他的坚守成为了探险史上安静的奇迹。
三、终局:漂泊与沉默
1914—1917年,“坚忍号”远征结束后,怀尔德成为英国最有经验的极地探险家之一。
1921年,他再次与沙克尔顿出发——这次是“罗威特号”(Quest)远征。然而,沙克尔顿在南乔治亚岛上突发心脏病去世,享年47岁。怀尔德接过指挥权,带领船员继续航行,但那场探险也宣告“英雄时代”的落幕。
回国后,怀尔德被授予CBE(大英帝国司令勋章),也曾在皇家地理学会发表演讲。然而,在随后爆发的“二战”与经济大萧条之后,极地探险的时代迅速退潮。怀尔德移居南非,尝试经营农场与采矿业,却都未见起色。他混迹于各种行业,以求糊口。平和、谦虚、临危不乱的性格,使他广受欢迎。但他格外缅怀那段探险的日子。他本计划回英国隐居,然而健康状况却始终不容乐观。
1939年,他在第二任妻子的看护中阖然长逝,终年66岁。
他的骨灰在档案室里沉睡了70多年——直到2011年,英国极地学家安吉拉·麦克马洪(Angie Butler)在档案中找到相关记录,并将他的骨灰重新安葬于南乔治亚岛古利德维肯(Grytviken)——这个被他描述为世界上最美的海港的地方,他实现了他的愿望,将自己安放在沙克尔顿墓旁。那是他最亲密的朋友,也是被他幽默地称作“老板”的那个人。
墓碑上刻着一句简短的铭文:
“Frank Wild, 1873–1939, Shackleton’s right-hand man.”
(“弗兰克·怀尔德,沙克尔顿的右手。”)
他们在死后,终于再一次并肩。
四、伟大之外的沉默者
历史的聚光灯,总是偏爱领袖的名字。斯科特的悲壮、沙克尔顿的领导力、阿蒙森的胜利——这些被反复书写与颂扬。而怀尔德的故事,则像是探险史的另一面:
他既不是英雄,也不是殉道者,而是那个在暴风雪中“让一切继续下去”的人。
在南极的地图上,有两个地方以他的名字命名——象岛的“怀尔德角”(Point Wild)和南乔治亚岛的“怀尔德角”(Cape Wild)。那是对他最安静的纪念:冰与风仍在流动,而他的名字,永远与忠诚和坚守相连。
正如《皇家地理学会》在一篇纪念文中所说:“他是沙克尔顿的影子,是那个让勇气变得可持续的人。”怀尔德的人生没有传奇的结尾,却留下了探险史中最朴素的一种信念——真正的勇气,不是登上巅峰,而是守住余烬。
弗兰克·怀尔德:沙克尔顿的“右手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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